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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星期三下昼五点至六点得唔得？」电话内传来一把低沉的女声。
「唔得！无记《劲歌金曲》七点录影，六点半要入到厂，唔够时间！」换来一把磁
性的男声回答。
「咁星期四凌晨两点得晤得呢？四点先有通告，中间果两个锺可以摄摄时间！」
「哎呀．．．．．唔得唔得！第二日有场liveshow，太夜训好伤声，果晚唔得！」
「嗯．．．．．星期五三个通告就唔驶旨意啦！星期日朝早十点呢？我book你粒半
钟有冇问题？」听得出来，女声开始有点不耐烦！
「好！冇问题！如果再撞期我叫我秘书联络你，Ok？」抛下这句说话，男人以「有
野做」为由迅速挂上电话。
以上大家听见的对话，並不是制片们的度期对话，更加不是经理人跟明星之间的商
讨，而是我跟小杜在倾电话！当时，给我最大慰藉的除了疯狂Shopping外，就只有跟我
的小杜倾电话！
不要以为我在夸张说谎！以上的对话，真真正正曾经存在过！「度期表」是我跟小
杜拍拖时候做得最多的事情。我们这两个大忙人，忙到连拖也没时间拍！难得的见面时
间，还要像跟秘书makeappointment才可以偷得出来。
没法子，为了赚得世间财，我们这对情侣都要劳劳碌碌营营役役！唯有牺牲见面时
间，努力工作努力搵钱！
於是，我更珍惜跟小杜难得的见面机会。记得有一次，我在沙头角开戏，他则人在
清水湾电视城录影。见大家的通告居然有半小时空档，虽然我人在东他人在西，但无论
如何我都要跟小杜一聚！於是，我极速飞车，由沙头角去到清水湾电视城，跟他在
canteen鬼鬼祟祟喝个珍多冰後，又飞车回片场去。
如此频频扑扑，卒苦吗？当然不！我这甜在心头笑在嘴头呢！
为着爱情，那怕是天之涯海之角，我这是愿意跟小杜一起闯！
＊＊＊＊＊
不能面对面拍拖，唯有来个遥远控制－－用电话维繫感情。不知就裡的，还以为我
的男友人在异乡远走外国！
1989年，我跟小杜拍拖一周年。周年礼物，就是檯面上大堆大堆的水壶手提电话。
这个第一代的手提电话，如今我还有保存着。它代表着我跟小杜一周年的甜蜜，亦代表
着我们在片场内种种的回忆。
几多个春去秋来，我就是拿着这个水壶电话，在片场内跟小社依依泣泣，说尽肉麻
骨痹的甜言蜜语。
虽然我在片场内忙得透不过气来，但我仍然会趁若空档，隐身在暗角边打电话给我
的小杜。
「杜杜，你做紧昨呀？」纵使已经三日三夜没有睡觉，我还是愿意牺牲我的睡眠时
间，只为了听听我honey的声音。
「等埋位囉，你呢？」听得出来，小杜非常疲倦！唉～把人家弄得心如小鹿撞。
「我都系！杜杜呀，你把声好沙呀，又踩通顶呀寻晚？」我关心的问！
「系呀！呀．．．．．」打了一个大呵欠，小杜继续说话：「连续两晚都夜班，冇
人性呀！」
「顾住身子呀！我一阵打电话叫我宾宾煲壶花旗参茶你下下火好唔好？唔倾喇，你
休息下啦！」
「咦．．．．．人地要听你把声呀傻猪！我唔要训觉，我要同你倾电话！」刚刚又
多打一个呵欠的小杜擘大眼讲大话，为了跟我多聊几句而讹称自己非常精神，还刻意装
着生龙活虎的声音来。
「你乖啦！你休息下啦，我今晚再打电话畀你好唔好？」
「唔制！人地要而家同你倾偈！我拍左成日戏咁辛苦，你唔呵下人地呀？」小杜好
端端的一个人男人，竟然像小孩子一样撒娇！他撤起娇上来，可爱得叫人难以抗拒，心
肝都拧出来了。
「好啦！啜．．．．．咁我呢？我都三日冇训觉喇，你又唔锡返啖人地呀？」
「啜．．．．．傻猪！咁你仲打电话畀我？快的嗑一嗑啦，唔系一阵又要埋位喇！
」
「好啦！咁你收线先啦！」
「唔好，你收啦！」
「你收！」
「你收线先啦！」
「都话你收先咯，人地要听到你收线先安乐呀！」
「傻猪呀，好啦好啦，听晒你话！」说完，小杜果然挂上电话，我亦安心的准备睡
死过去。
未几，水壶电话又响起来。「傻猪，你训左未呀？」小杜？
「训左都畀你嘈醒啦！你又打黎做咩呀？」
「冇呀！头先收线前唔记得同你讲goodnight！啜！训啦傻猪猪！」小杜隔着电话
给我来个飞吻，「傻佬！早抖啦！」这声傻佬非常温柔，说的时候，我脸上亦不忘挂着
幸福的笑容。
这样的幸福维持了很久很久。对於我们如此肉麻露骨的说话，片场内的工作人员亦
已见怪不怪。而趁着空档打个电话给小杜，亦成为了我的习惯。
我的手提电话，虽然由八九年的超级大水壶，变成窄水壶，再变成第一代大龟。可
是，我仍然习惯在片场内，打电话给我的傻佬。
＊＊＊＊＊
配有茶色玻璃的银自色日产Van外，站苦两名貌似茶水及服装的工作人员。
「你去啦！」茶水亚姐拿着一个水壶，猛推旁边的服装！
「哗！又系我？上次咪去左囉，今次点都轮到你啦！」手执晚礼服的服装心有不甘
，亦以推撞还击。
「唔好喇，我仲唔想死住呀！不如．．．．．迟少少再叫呀？」茶水笑口噬噬的提
议。
「唔得呀，导演话好急呀，一定要而家叫呀！」
茶水及服装在车外争论不停，越吵越大声。最後，声浪终於把车裡的熟睡美人吵醒
－－那美人，正是我！
「喂！」狮吼一声：「边鬼个响我开工Van出面嘈喧巴闭呀？你唔知我难得先有时
间训觉咩？」不由分说，我先把他们骂个狗血淋头，谁叫他们不识趣的阻着亚姐我睡觉
！
「嗯．．．．．如姐呀，系导演叫我地黎叫你埋位呀！」茶水战战兢兢的说，身子
明显在颤抖。
「埋位？而家几多点呀？下？三点咋？又话六点先到我，咁早黎叫醒我替死咩？」
「如姐，帮帮忙呀！我地都系照导演说话做事者，无谓令我地难做呀！」服装懒醒
的在一旁插口。
「按本子办事？咁你六点先好黎叫醒我啦！」二话不说，我便抽着茶水的领口，狰
狞的威胁她：「我警告你地，即刻行远的，唔好再嘈住我训觉！如果唔系，小心连份工
都冇埋！」
跟着，车门「轰隆」一声被关上，余下楚楚可怜的二人。唉～在我这裡捱完骂，一
会儿还要被导演咒个祖宗十八代，服侍我真的淒惨！
没错，服侍吴小如，真的非常凄惨！
首当其冲的，莫过於叫我起身埋位的工作人员。
吴小如生平最最最最最讨厌的一件事，就是好梦正酣睡得畅伏之际，被人硬生生的
吵醒！我的「下床火」非同小可，轻则粗言几句，重则．．．．．不至於拳打脚踢，但
也差不多了。
如此霸道，有问题吗？
当然没有！我红，有人敢出半句声音吗？
．．．．．训够食够既时候，我都好平易近人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