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酉春夏朋友往來書信

看了你寫的序和附錄，很佩服你的文采和古文修養。也可以看出你花了不少功夫。我覺得整理建甯先賢的文集及事蹟，可能是一件頗有意義的事情。如果你于學業之外尚有餘力，或可為之。但是在其後再附上今人事略，則大可不必。尤其是你現在所附的吳氏事略，我認為應予刪去。家鄉子弟，多有出息，確實讓人欣慰。你所收集的資料甚為詳盡，讓我這個遠遊之人，也多瞭解了不少事情，在此深表感謝！但是你我等學子畢竟只是初出茅廬，還談不上有什麼大的作為，尚不足為外人道。若把它和先賢事蹟放在一

而世人於聖賢遺教以為高，徒有空虛摹擬之歎，而無一刻日用躬行。故於日用躬行之人，不體處世之難，反增吹毛求疵之妄，此又不可不為之防。盡倫盡分，愚夫愚婦皆可能，而聖人亦所難，諸老先生老太太體先哲之遺教，自拔於流俗，不可謂不勇，不可謂不賢，行之平常，未嘗自以為高，此實潛德幽光。顏子得一善而拳拳服膺之。竊疑得一善或亦當表彰之，要必言有物而俾使日用人倫之勸，實有益敦本厚俗。而冀望子弟聞之興起，，循諸老先生老太太言行，更趨明理實踐者，此則所以不憚愚陋者也。所以先人只盼後人賢者也。

我二月份喜得一女，取名映禾。小女十分可人，平添許多情趣。

於作序之事，實非我長，恐難擔任。望諒。

實則大族或為表率，廣土眾民之中日用躬行傑出者也。世人惟以好高輕忽尋常孝友之家，大族世有興衰，綿綿不絕者尋常孝友之家也。此為國之根本，又賴賢子弟掇拾緒餘，進而益上也。義理不明久矣，而諸老先生老太太得之故家遺俗者，或未能盡其完全，而不失為善人，（意詳論語子張問善人之道），皆我等所應向慕表彰躬行者。竊意君子有成人之美者，篤實躬行以章先人之美，勸當世之俗，誘後來之賢也。而我輩所應警醒者，刊落聲華，務於切己。汲汲自修。

舅舅：

  祝賀您喜得千金，希望她健康成長！並問舅母好。

我于月底回國赴昆明開會，將到福州看望家人。我父親剛在福州作了髖關節手術，現在有景家靜養。我母親也在福州。由於時間關係，這次我不打算回建寧。將來回國的機會會更多一些。

起，將貽笑大方。況今人之事，本難以評價。你文中諸多溢美之詞，其實難副。在外人

  另外是年初小學老師說讓寫一篇勸勉子弟的短文，裏面主要是說尊親敬長，尊師重道，舉了事略中提到您的內容，但只是說敬重長輩，尊敬老師，諒無大礙，事先沒有向您請示，實為不妥，請原諒。

夫子言老安少懷，孟子曰人人親其親長其長而天下平。人倫孝弟，本自天子以至於庶人日用躬行者也。而賴世家大族行之彌篤，奕世克紹而顯揚。而世人往往以功業視之，積德必求厚報，又非以詩禮簪纓之族不為勸。此則不獨小子之所難，而先賢亦慎而又慎者。

舅舅：

何瑞兄，海風姐，江山兄，張展兄如晤：

看來，更有王婆賣瓜之嫌。因此我強烈建議你把這個附錄撤下，集中整理先賢事蹟。至

裕榮你好！謝謝你的來信！

餘自少至長，一以舅氏為准的，始而慕其聲名，及接也志其道。效犬馬之誠，追隨夫子一二也，以年少廢學，彷徨多年，汩於流俗者不少。而規規于文辭之末，文人之習，言之無物，誤人子弟，實平生深恥者。而以窮自探索，實望辭達而已，慕效古人，稍微保存一點遺意。以有令舅氏文辭之歎，見道明理則未，愧悚無地。

裕榮頓首

   專此  敬祝   闔家歡樂

專此 珍重

此事若非舅氏提醒，幾於無忌憚矣，殊屬不倫，貽賢者之譏，啟小人非議。然竊思之，所不安者又如下。

贤弟视余知己, 既感动又惭愧!

諸老先生老太太嘉言懿行實我二十年來所親炙，誠有形諸文字，轉增華美，而考之聖賢遺教日用躬行，實無不合。雖按之平日，豈一一盡善盡美，而不可以求全責備。若此聖賢遺教之所鐘，於一字不識之老農，其行之平而高，為之易且難，小子懼夫聖賢遺教湮沒而不得已言之也。又其艱苦實我所目睹，而不可不為之表彰，而前些年舅氏母暈倒農田，家父于衛生院見之，此又我所不忍告也。而舅氏豈不念高堂白髮，不懷賢妹永世，為之表布德音，而諄諄懼以其實難副，以防溢美之嫌，此又令餘深佩深警者也。

  舅舅教訓的是，外甥本來年輕，考慮不周到，且不知事體，事略當為撤下。其餘先賢事蹟也只是摘選一些，隨力所致，在親族朋友子弟中流傳而已，請舅舅不必擔心。

祝你在上海萬事勝意！               有昌

後案：